第64章 奇妙的緣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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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奇妙的緣份
緣分真是奇妙！
對面的位置依然是上次回京市遇到的小女孩。
蘇白勾唇，若無其事地用紙把淚擦掉，“哥哥這次眼睛沒有尿尿，只是剛剛風太大，眼睛裏進了沙子而已。”
“哥哥你騙人！”小女孩古靈精怪地打量他，“我奶奶也喜歡這樣騙人，但是眼睛裏進沙子和真正的傷心是不一樣的。你們騙不了我的！”
她小大人一樣過來牽蘇白的手，“哥哥你一定是跟我一樣，想得到的東西沒有得到，才哭的吧？”
想得到的東西得不到，
蘇白想到什麽，心中忽然酸澀地不行，然後立刻搖頭，“不！我沒有什麽想得到的東西，沒有…”
有過一面之緣，小女孩似乎自動把他歸為了熟人，不時跟他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麽。
不一會兒蘇白就知道了她有幾雙小皮鞋，最愛吃的東西是什麽，家裏有幾口人。
照顧女孩的中年男人抱歉地沖蘇白笑，“我女兒打擾到你了，著呢是不好意思。”
“沒事，我們聊的很投機。”蘇白覺得有小女孩在旁邊跟他談話，至少可以讓他腦子裏不用去想那些有的沒的。
“哥哥，你知道我心情為什麽這麽好嗎？”
蘇白配合的搖頭，“一定是有很好的事情發生吧！”
“答對了！”小女孩歡喜地鼓掌，並且從自己口袋拿出一個東西遞給蘇白，“獎勵哥哥一顆大白兔奶糖。”
“我們找到了小姑姑！以後奶奶再也不用偷偷傷心了！”
女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身旁的男人低聲斥了她一句，然後把她抱回了腿上，手動閉上了她的眼睛，“你說太多話了，該睡覺了。”
從男人的態度可以推斷，他並不想外人知道這件事。
蘇白也就很識趣地假裝沒有聽見，目光再次移到了車窗外。
小女孩或許真的困了，睡了一路。
雖然他們目的地一致，不過換乘的時候他們並不在一節車廂了。
分別的時候小女孩用力地揮舞著自己的胳膊，“哥哥再見，我叫上官明月！”
“蘇白！”報上自己名字，各自轉身步入了人流中。
回到家的時候是淩晨，蘇白拖著疲憊地腳步回到家。
蔣紅摸索著給他開門。
“媽，我回來了！”
以後他會撐起這個家，像爸爸在時那樣讓母親和小妹過上衣食無憂地生活。
可是蔣紅看到他回來看起來並沒有很高興。
他心頭浮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，“小蝶呢？是不是小蝶…”
“是你小叔。”蔣紅幹癟的眼眶流下兩行清淚，“他生了很重的病。”
好像有什麽東西抽走了蘇白的力氣一般，他覺得自己特別像一具行屍走肉。
把行李放到家裏，他顧不上休息，摸黑到了小叔家。
小叔躺在床上，清瘦的嚇人。
看到蘇白風塵仆仆地樣子，他輕斥了一聲，聲音聽起來也是綿軟無力，“回來了怎麽也不先休息休息？”
“小叔，”蘇白睜大了眼睛，才沒有讓眼淚流出來。
他有些不敢置信，只是一個多月沒見，疾病就能將他英俊好看的小叔變成這個樣子。
雙目凹陷，皮膚灰暗。
只有目光依然溫潤和緩，能夠看出他年輕時的風采。
蘇白將指搭在小叔的脈上。
脈率無緒，脈形散亂，腎陽衰敗，神氣渙散。
乃張老頭給他講過將死之人三大脈象之一的，無神之脈。
“怎麽會這樣？”他吶吶道，眼眶緩緩蓄滿了淚，他強忍著不敢眨眼睛，怕淚會滴落下來。
雖然知道自己回來後將要擔起家庭重擔，但蘇白知道有小叔在，他總不算是煢煢無依。
可是現在，老天爺連他的小叔都要奪走。
不！他不允許！
他用衣袖胡亂地把眼淚擦掉，“會有辦法的，小叔我一定會有辦法的。在青牛村的時候，有一個很厲害的張老頭教了我許多的醫術，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。”
他逼迫大腦迅速運轉，看過的那麽多的醫書，學過那麽多的知識，肯定有辦法救小叔。
可是腦袋裏面亂糟糟的，飄來飄去都是那幾個字，無神之脈。
張老頭說，無神之脈，神仙也救不回來。
為什麽？為什麽？蘇白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，他為什麽這麽沒用！
蘇淩峰淺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，“小白，不要對自己那麽苛刻。人終有一死，小叔早就已經看開了。”
“也不要再想什麽亂七八糟的辦法了，京市最好的醫院我都去過了，這輩子就只能走到這裏了。”
他語調平靜，仿佛不是在談論生死，只是在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。
“只是可憐了小白，”蘇淩峰語氣滿含歉意，“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些。”
蘇白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因為用力，指甲刺破了皮肉，鮮艷刺目地顏色讓他心裏更加害怕。
是的，害怕。
父親的死訊是他從小叔口中得知的，沒有親眼所見，尚且噩夢連連。
如今卻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小叔，生命一點點的消逝。
蘇淩峰費力地撐起身子，他這病來的急，之所以能撐到現在就是為了等蘇白回來。
“小叔，你要做什麽？我來！”蘇 白連忙道。
真的攙扶著小叔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瘦的脫相了。
“沒事，”蘇淩峰彎下腰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木盒。
打開後，最上面放了兩卷紙幣和票據，再往下是一些珍奇古玩，“這些是你爺爺留下來的，我跟你爸爸一人一份，現在他的那份…，你留著，做個念想。”
木盒裏面最多的是厚厚的一摞信封。
每一封上面都寫好了寄件人和收件人。
字跡飄逸 好看。
寄件人：蘇淩峰
收件人：趙青雲
“小白，等我走後，先按照地址寄過去一封，其餘的每年各寄一封。”
或許是一次說了太長的話，蘇淩峰閉著眼睛靠在床頭好一會兒。
“我會幫你寄信的，”蘇白承諾，“不過小叔你要對自己有信心，你會好起來的。”
他幹巴巴地說著安慰的話。
眼睛卻落在厚厚地信上好一會兒，趙青雲是誰？
小叔為什麽要給他寄那麽多的信？
不過這時候他已經沒有什麽好奇心了，現在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讓小叔好起來。
第二天天不亮，蘇白就起床了，他先做了飯。
從前那個食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年如今已經能夠熟練地做飯炒菜了，他們家裏為了方便燒的是煤塊。
蘇蝶安靜地靠在門框上看著他忙碌。
安靜又乖巧。
從前他總是嫌她太過調皮，沒個女孩樣，可是現在蘇白很後悔。
他懷念從前的妹妹，也懷念從前的家。
為了更方便地照顧小叔，他把小叔抱到了自己家。
給小叔也餵過飯後，蘇白出門了。
用一天的時間走遍了京市十來家醫院，得到的結果都是相同的。
現在圖書館裏面只有紅書，連醫書都找不到。
他一邊寬慰小叔，一邊努力尋找救治的辦法。
終於一個星期後的一天，小叔的精神明顯好轉，他對蘇白說，“小白，我想曬曬太陽。”
蘇白歡喜的不行，當下就給院子裏的藤椅上鋪了一條被子，把小叔放在院子裏曬暖，心道不枉費他花大價錢從藥房買回來的人參。
他聽到小叔好像在說些什麽，還朝著空中伸出了自己的手，“青雲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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緣分真是奇妙！
對面的位置依然是上次回京市遇到的小女孩。
蘇白勾唇，若無其事地用紙把淚擦掉，“哥哥這次眼睛沒有尿尿，只是剛剛風太大，眼睛裏進了沙子而已。”
“哥哥你騙人！”小女孩古靈精怪地打量他，“我奶奶也喜歡這樣騙人，但是眼睛裏進沙子和真正的傷心是不一樣的。你們騙不了我的！”
她小大人一樣過來牽蘇白的手，“哥哥你一定是跟我一樣，想得到的東西沒有得到，才哭的吧？”
想得到的東西得不到，
蘇白想到什麽，心中忽然酸澀地不行，然後立刻搖頭，“不！我沒有什麽想得到的東西，沒有…”
有過一面之緣，小女孩似乎自動把他歸為了熟人，不時跟他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麽。
不一會兒蘇白就知道了她有幾雙小皮鞋，最愛吃的東西是什麽，家裏有幾口人。
照顧女孩的中年男人抱歉地沖蘇白笑，“我女兒打擾到你了，著呢是不好意思。”
“沒事，我們聊的很投機。”蘇白覺得有小女孩在旁邊跟他談話，至少可以讓他腦子裏不用去想那些有的沒的。
“哥哥，你知道我心情為什麽這麽好嗎？”
蘇白配合的搖頭，“一定是有很好的事情發生吧！”
“答對了！”小女孩歡喜地鼓掌，並且從自己口袋拿出一個東西遞給蘇白，“獎勵哥哥一顆大白兔奶糖。”
“我們找到了小姑姑！以後奶奶再也不用偷偷傷心了！”
女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，身旁的男人低聲斥了她一句，然後把她抱回了腿上，手動閉上了她的眼睛，“你說太多話了，該睡覺了。”
從男人的態度可以推斷，他並不想外人知道這件事。
蘇白也就很識趣地假裝沒有聽見，目光再次移到了車窗外。
小女孩或許真的困了，睡了一路。
雖然他們目的地一致，不過換乘的時候他們並不在一節車廂了。
分別的時候小女孩用力地揮舞著自己的胳膊，“哥哥再見，我叫上官明月！”
“蘇白！”報上自己名字，各自轉身步入了人流中。
回到家的時候是淩晨，蘇白拖著疲憊地腳步回到家。
蔣紅摸索著給他開門。
“媽，我回來了！”
以後他會撐起這個家，像爸爸在時那樣讓母親和小妹過上衣食無憂地生活。
可是蔣紅看到他回來看起來並沒有很高興。
他心頭浮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，“小蝶呢？是不是小蝶…”
“是你小叔。”蔣紅幹癟的眼眶流下兩行清淚，“他生了很重的病。”
好像有什麽東西抽走了蘇白的力氣一般，他覺得自己特別像一具行屍走肉。
把行李放到家裏，他顧不上休息，摸黑到了小叔家。
小叔躺在床上，清瘦的嚇人。
看到蘇白風塵仆仆地樣子，他輕斥了一聲，聲音聽起來也是綿軟無力，“回來了怎麽也不先休息休息？”
“小叔，”蘇白睜大了眼睛，才沒有讓眼淚流出來。
他有些不敢置信，只是一個多月沒見，疾病就能將他英俊好看的小叔變成這個樣子。
雙目凹陷，皮膚灰暗。
只有目光依然溫潤和緩，能夠看出他年輕時的風采。
蘇白將指搭在小叔的脈上。
脈率無緒，脈形散亂，腎陽衰敗，神氣渙散。
乃張老頭給他講過將死之人三大脈象之一的，無神之脈。
“怎麽會這樣？”他吶吶道，眼眶緩緩蓄滿了淚，他強忍著不敢眨眼睛，怕淚會滴落下來。
雖然知道自己回來後將要擔起家庭重擔，但蘇白知道有小叔在，他總不算是煢煢無依。
可是現在，老天爺連他的小叔都要奪走。
不！他不允許！
他用衣袖胡亂地把眼淚擦掉，“會有辦法的，小叔我一定會有辦法的。在青牛村的時候，有一個很厲害的張老頭教了我許多的醫術，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。”
他逼迫大腦迅速運轉，看過的那麽多的醫書，學過那麽多的知識，肯定有辦法救小叔。
可是腦袋裏面亂糟糟的，飄來飄去都是那幾個字，無神之脈。
張老頭說，無神之脈，神仙也救不回來。
為什麽？為什麽？蘇白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，他為什麽這麽沒用！
蘇淩峰淺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，“小白，不要對自己那麽苛刻。人終有一死，小叔早就已經看開了。”
“也不要再想什麽亂七八糟的辦法了，京市最好的醫院我都去過了，這輩子就只能走到這裏了。”
他語調平靜，仿佛不是在談論生死，只是在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。
“只是可憐了小白，”蘇淩峰語氣滿含歉意，“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些。”
蘇白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因為用力，指甲刺破了皮肉，鮮艷刺目地顏色讓他心裏更加害怕。
是的，害怕。
父親的死訊是他從小叔口中得知的，沒有親眼所見，尚且噩夢連連。
如今卻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小叔，生命一點點的消逝。
蘇淩峰費力地撐起身子，他這病來的急，之所以能撐到現在就是為了等蘇白回來。
“小叔，你要做什麽？我來！”蘇 白連忙道。
真的攙扶著小叔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瘦的脫相了。
“沒事，”蘇淩峰彎下腰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木盒。
打開後，最上面放了兩卷紙幣和票據，再往下是一些珍奇古玩，“這些是你爺爺留下來的，我跟你爸爸一人一份，現在他的那份…，你留著，做個念想。”
木盒裏面最多的是厚厚的一摞信封。
每一封上面都寫好了寄件人和收件人。
字跡飄逸 好看。
寄件人：蘇淩峰
收件人：趙青雲
“小白，等我走後，先按照地址寄過去一封，其餘的每年各寄一封。”
或許是一次說了太長的話，蘇淩峰閉著眼睛靠在床頭好一會兒。
“我會幫你寄信的，”蘇白承諾，“不過小叔你要對自己有信心，你會好起來的。”
他幹巴巴地說著安慰的話。
眼睛卻落在厚厚地信上好一會兒，趙青雲是誰？
小叔為什麽要給他寄那麽多的信？
不過這時候他已經沒有什麽好奇心了，現在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讓小叔好起來。
第二天天不亮，蘇白就起床了，他先做了飯。
從前那個食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年如今已經能夠熟練地做飯炒菜了，他們家裏為了方便燒的是煤塊。
蘇蝶安靜地靠在門框上看著他忙碌。
安靜又乖巧。
從前他總是嫌她太過調皮，沒個女孩樣，可是現在蘇白很後悔。
他懷念從前的妹妹，也懷念從前的家。
為了更方便地照顧小叔，他把小叔抱到了自己家。
給小叔也餵過飯後，蘇白出門了。
用一天的時間走遍了京市十來家醫院，得到的結果都是相同的。
現在圖書館裏面只有紅書，連醫書都找不到。
他一邊寬慰小叔，一邊努力尋找救治的辦法。
終於一個星期後的一天，小叔的精神明顯好轉，他對蘇白說，“小白，我想曬曬太陽。”
蘇白歡喜的不行，當下就給院子裏的藤椅上鋪了一條被子，把小叔放在院子裏曬暖，心道不枉費他花大價錢從藥房買回來的人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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